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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在焉而在马  (第1/2页)
    心不在焉而在马    苏梦枕、白愁飞命丧“风雨楼”的当晚,也是“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另一次对决对垒的夜晚,张炭就遇上了一个人。    故人。    故人有许多种:相识的朋友是故人,深交的旧友是故人,记忆里的老友也是故人,连死了的友人也是故人。    张炭跟这位“故人”可没有深交。    可是没有深交并不等于也没付出真情。    ——你不一定对交得最久的朋友付出最深的感情,是不?    交情,毕竟不是以年岁计算的。    何况,张炭对这位“故人”的感情还非常微妙、十分复杂。    其微妙程度到了:自从王小石进入天泉山、入了“金风细雨楼”之后,张炭一直神不守舍,似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在哀哀呼唤着他。    那是个熟稔而陌生的声音。    那像是他自己心底里的声音。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    若不是这事分了张炭的心,张炭还真不至于轻易让温柔闪扑向白愁飞与王小石、苏梦枕对垒的场中,以致温柔一度为白愁飞所制,用以胁持王小石和苏梦枕。    只不过,到头来,白愁飞还是没忍得下心杀掉温柔。    ——这冷傲自负、桀傲不驯的人,大概也对温柔有点真情吧?    奇怪的是,张炭越来越把持不住了。    虽然大敌当前,端的是一番龙争虎斗,但他确是心神恍惚,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在哪儿?    在马。    他只想打马而去。    他甚至能辨别得出,那声音在那里(离此不远)如何急切地呼唤他,而这声音又对他如何重要(虽然他说不出所以然来),他真想立即骑上一匹快马,在这哀呼停止之前找到这个人。    但他不能说走就走。    今晚对决的是他的好友、至交、兄弟。    何况牺牲了的蔡水择,更是他兄弟、至交、好友。    他要为这个兄弟报仇。    说也奇怪,他以前极瞧不起这个兄弟。他觉得自己含辛茹苦,冒风冒霜,为“七大寇”、“桃花社”同时建立起声名地位,但蔡水择却自谋私利、坐享其成。    不过,一旦发现他为大义众利、杀身成仁时,敬意不由而生,甚至那种震佩之意,尤甚于对一般人,使张炭也不禁扪心自问:    一、他是不是一直对蔡水择都有极深的期许、极大的信任,以致他愈发容忍不了蔡的背弃,而对他有极大至深的误会,也致使蔡一旦使他不失所望时,他便分外愉悦呢!    二、是否一直以“反方”表现的人,一旦以“正方”姿态出现时,更易令人感动、珍惜呢?    三、这样说,岂不是一向为义鞠躬尽瘁的人,还比不上一向作恶但有朝一日忽而一念向善的人来得可珍可贵?    四、这样,公平吗?    不知道。    对想不通的事,张炭应对的方法是:暂时搁下了,不想了。    也许,过些时日,再回想这事的时候,已不成为问题了。    他不知道这方法也正是王小石应对问题的办法。    王小石应付解决不了的难题时,就把它写下来,记下来,放到抽屉里去,过些日子,再拿出问题来审察,发现大多数的问题,已给解决了。    给什么解决的?    光阴。    岁月。    时间。    所以说,岁月虽然无情,但却有义。    张炭一直要等到“金风细雨楼”里的风风雨雨告一段落之后:    白愁飞丧生。    苏梦枕死。    张炭却不重视这个:    他讨厌白愁飞。    他巴不得他死。    他敬重苏梦枕。    但他跟苏梦枕却没什么感情。    你对一个很知名也颇敬重的人物的生死反而不像身边亲友来得震撼;是以,人天天几乎都得悉自己所知的人物夭逝,但都不如得知自己所熟的人殁亡来得感伤。    张炭对苏梦枕就是这样子。    等到局面一受(王小石)控后,他即行向唐七昧和温宝说了一声,马上打马而去。    去?    去什么地方?    他也不知。    他只知有个地方(不远处)有个人(熟悉的人)在呼唤他。    他就去那儿。    孤树。    寂桥。    星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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