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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1/4页)
    第二章    “年轻之际,我们都说千万不要活到太老,可是像祖母,已届风烛残年,可是仍然盼望活下去抱曾孙。”    “我不反对。”    承欢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不反对她抱曾孙。”    承欢瞪辛家亮一眼,说下去:“而目,你听到祖母是何等看低我父母。”    “老人喜欢玩政治,捧一个、踩一个,是惯例。”    “人越老越凶。”    “也有些越老越慈。”    承欢忽然伸手触摸辛家亮鬓脚“你呢,你老了会怎么样?”    “英俊、潇洒,一如今日。”    承欢忍不住笑。    “与我一起老,你一定会知道真相。”    世界那么小,许多分了手的情侣也迟早看到对方年华逝去,男方秃顶,大肚子,仍为生活奔波,女方憔悴苍老,智慧并无长进,当初分手,都以为不难找到更好的一半,事与愿违,只留下不可弥补的创伤。    承欢忽然落寞地低下头。    “你告诉祖母你不会移民?”    承欢颔首“我不会离开父母弟弟。”    “承欢,”辛家亮收敛笑容“你明知我家在搞移民。”    “那是你父母的事。”    “承欢,父母一定会叫我跟着过去。”    承欢不悦:“是吗,到时通知我一声。”    “承欢,这是什么话。”    承欢无奈,被逼摊牌“请问伯伯目的地何在?”    “当然是温哥华。”    “家亮,众所周知,温埠是小盎翁退休的天堂、打工仔的地狱,我俩到了那边,恐怕只能在商场里卖时装。”    “太悲观了。”    “在美国,整条街都是失业的建筑师,房屋经纪赚得比画图师多。”    辛家亮愣在那里,半晌才说:“我知道夫妻迟早会侮辱对方,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承欢吃惊地掩住嘴,吓得冷汗爬满背脊,无地自容,她的口角何等似她母亲刘婉玉女士,可怕的遗传!    尤其不可饶恕的是她并不如母亲那样吃过苦,心中含怨,她对辛家亮无礼纯是放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承欢懊悔得面孔通红。    辛家亮叹口气“我也有错,我不该逼你立时三刻离开家人。”    承欢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此事十划还没有一撇,容后再提。”    “不,最好讲清楚才结婚,先小人后君子。”    辛家亮想一想叹口气“好,我留下来陪你。”    承欢大喜过望“伯伯、伯母怎么想?”    家亮无奈“子大不中留。”    承欢感动“家亮,你不会后悔。”    “是吗,那可是要看时势了,每一次抉择都是一项赌注。”    可不是,连转职也是赌博,以时间精力来赌更佳前程,揭了盅,买大开小,血本无归。    承欢黯然。    她最讨厌选择,幸亏自学堂出来,就只得辛家亮一个人,否则更加头痛。    辛家亮这时说:“心底里还有什么话,一并趁这个时候说清楚。”    承欢并非省油的灯,她笑说:“你呢,你又有何事,尽管招供。”    回到家中,一照镜子,承欢才发觉双耳烧得通红透明。    她用冷水敷脸。    麦太太在走廊与邻居闲谈,承欢可以听到太太们在谈论她。    “…我也至担心女儿婚事,女孩子最要紧嫁得好,你说是不是?”    “自己能干也很重要,不然哪有好男子追求。”    “恭喜你,麦太太,你从今可放下心头大石。”    承欢暗暗好笑,没想到邻居太太口中,她是母亲心头大石,此刻移交给辛家,可松一口气。    “女婿还是建筑师哩。”    “在何处请吃喜酒2我们可要置好新衣服等待合府统请。”    一言惊醒了梦中人,麦太太怔在那里,真的,怎么一直没听女儿说过喜筵之事?    她打个哈哈,回到屋中。    看到承欢,连忙拉住她“你们将在何处请客?”    承欢答:“我们不请客。”    “你说什么?”    “蜜月旅行,尽免俗例,”承欢坐下来“双方家长近来吃顿饭算数。”    麦太太好像没听到似的“亲友们加起来起码有五桌人。”    承欢不禁失笑“mama,我家何来六十名亲友?有一年父亲肺炎进医院,一时手头紧,一个亲友也找不到,若不是张老板大方,我们母子三人保不定要挨饿。”    麦太太辩日:“但此刻是请客吃饭。”    “mama,酒rou朋友不是朋友。”    可是,麦太太完全接受不来“那诸亲友怎么知道你结了婚?”    承欢忽然觉得很累“mama,我并不稀罕他们知道或否。”    “这是辛家亮教你说的?”    “妈,我不教辛家亮离经叛道已经很好。”    “辛家是否想省下这笔费用。”    承欢凝视母亲,只见她是真确紧张,不由得怜悯母亲起来。    这可怜的中年妇女,她的世界只得这间廉租屋一点点大,她的月亮星辰即是子女,丈夫半生令她失望,她全心全意图子女为她扬眉吐气。    承欢自幼活泼聪明,读书又有天份,她一直是母亲简陋天地中的阳光。    承欢温柔地轻轻说:“妈,我们可以在报上刊登启事知会亲友。”    麦太太哭泣“我终身懊恼自己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真没想到这是可怖的命运,竞延续到女儿身上。”    承欢觉得母亲小题大做,把琐事扩大千万倍,完全不成比例,不禁气馁。    麦太太大声说:“那由我麦家请客好了,辛家不必出份子。”    这时麦来添开门进来“什么事?哭声震天,邻居都在好奇张望。”    承欢摊摊手。    承早自小露台转出来,原来他一直躲在那里,只是不做声,一切听在耳里。    “jiejie说结婚不请客。”    麦来添一听,呀一声“糟,我已口头上邀请了张老板。”    承欢原先以为来了救兵,谁知父亲做出这种表示,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只得出门去乘风凉。    邻居太太本来聚在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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