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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4页)
    第八章    “惟今之计,只有暂时在这里住下,等你脚伤痊愈,再作盘算。”    渲泄之后,善善回复了冷静思考的能力,澄亮的眼瞳经泪水冲洗而更加清澈,闪烁出智能的光芒,惟有眼、鼻、唇上的红肿泄露了她之前的悲痛。    岳翕忍不住嫉妒起她的“正常”来,在他心头狂躁吹起的情感风暴仍未止息,她却已然恢复平静,仿佛刚才伏在他怀里哭泣的人儿不是她。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他无精打采地响应。    善善锐利地看他一眼,觉得他眉眼间的落寞很可疑,表面上仍不动声色。    她语音轻快地说:“肚子饿了吧?我再去抓几尾鱼,”忽地,语音停顿,翦水秋眸不自在地望向不远处被她清理出来的一块小空地上烤成焦炭的鱼尸,含糊地咕哝“但不保证烤了后能吃就是了。”    他听见了,也瞧见了,嘴角轻微地抽搐“你只管抓鱼,烤鱼的事交给我。”    “你?”她讶异地瞪视他。    “保证能吃。”他风趣地说。    “可是…”善善仍是无法相信“我以为君子远庖厨是用在你这样的人身上。”    “我这样的人?”他狐疑在她眼里他是怎样的人。    “对呀,像你这种翩翩贵公子,怎么会烤鱼呢?”    他闻言失笑,俏皮地朝她眨眼道:“再怎么样也比养尊处优、娇贵无比的公主多会那么一点吧!”    “你!”她娇嗔地白他一眼,心中微甜。    这是两人相处以来,岳翕头一次以一种轻松、调笑的语气对她,仿佛他们是…她脸颊臊热了起来。    岳翕却把她害羞的表情误会成恼意,连忙补救。    “我是年少时调皮,常和朋友们偷溜出去打猎、捉鱼,才比公主娴熟这种事。我的好友戴玥还常常学他义父定国公的口吻教训我们,‘一个人如果连喂饱自己肚子的本事都没有,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教我们一定要自己生火,把捉到的猎物烤熟。因为是偷溜出去,也没带随从可以使唤,也只好听他的话自立自强了,时间一久,很自然就会这种事。”    善善听得津津有味,但又觉得他的话有点越描越黑。她无辜地眨着美眸,好像在问,他口中说的“连喂饱自己肚子的本事都没有”的人是不是在指她呀。    “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岳翕会意到这点,尴尬地解释“就算是说我也没关系。在这之前,我的确从来不曾下厨过呀。”她甜甜一笑“直到自己动手,才发觉原来被我视为再简单不过的烤鱼,其实是这么困难。”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做过。”他为她辩解。    她耸耸肩,流露出活泼愉悦的一面。    “我连厨房都没去过呢!不谈这些了。捡干柴时,我找到这个,应该可以拿来当拐杖,你将就用吧。”    “谢谢。”岳翕将那根粗如手臂,超过五尺长的树枝拿在手上,微一用力便可站起身。    在善善捉鱼时,他攒木起火,重新搭好烤架…两人分工合作下,一顿迟来的早午餐大功告成。善善被烤鱼香味逗得食指大动,顾不得烫便咬了一口,人口的鲜美让她赞不绝口。    “这不仅是能吃,简直可媲美一流大厨师的手艺了。”    “过奖了。”岳翕谦逊地回道,与她相视一笑。    两人就在温馨的气氛下进食,填饱肚子后,商议起往后的行止。    “既然我们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必须找一个栖身之所。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吧?我打算堪察附近的环境,看哪里适合我们住。”    “有劳公主了。”他抚着受伤的脚,语气无奈。    这种事本来应该由他来做,却因为脚伤,不但必须仰赖该当受他保护、照顾的芳兰公主,还累她担心他,这对他的男性尊严无异是个打击。    “你放心,我虽然脚受伤,武功仍在,可以保护得了自己。”他傲然道,不愿她挂心“就算真的遇上我无法应付的事,可以大声呼叫你。”    “好吧。”    善善虽然一刻也不愿离开岳翕…昨夜的记忆依然深刻地烙印在脑海,越是回想越是惊心。她暗暗捏紧拳头,发誓绝不让同样的事情再来一遍,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岳翕!可是若不暂时放下他,如何在天上那一大片乌云化成阵雨前,为两人找到遮风避雨的栖身处?    “有什么事,要大声叫我喔。”她不放心地交代。    “好。”    得到他的承诺之后,善善施展轻功上树,身轻如燕地在枝叶相笼的树林里移动。    岳翕竖起耳朵专注地捕捉属于她的声音,但由于林内的声音太过繁杂,沙沙作响的风声中还夹杂着鸟儿拍翅声、小动物的移动声、水流泠泠的声响,使得没多久就再也捉不住善善的声音了。    他颓然地倚着树干坐下,好半晌只是看着光影明灭的空间发呆,思绪不晓得是太过混乱无从整理起,还是根本没什么好想的,竟是一片空白。    直到一种冷冷的孤寂感袭上心头,周遭虽有各种生动的、热闹的生命在活动,但除了自己外,他感受不到一丝属于人的气息,就连善善那令人消魂的体香也难以在空气里捕捉了,他不禁感到烦躁、不安了起来。    这种心情下,时间似乎移动得更为缓慢,有一刻钟了吗?还是更久?他完全无法确定,只是感觉到每个呼吸、每个心跳都好急躁,似乎都在呐喊着同一个名字,善善善善善善…怎么还不回来?    他顿时领悟到自己竟然如此渴望她的陪伴,之前她守护着他时,尚且不觉得。她人一走,周身而来的寂寞立即让他难以忍受,这是以前的他不曾有过的呀。    以前的他…根本不识寂寞的滋味,有时候宁可一个人享受着独处的乐趣,如今却是片刻都难以忍耐。这是因为…    善善!    在享受过她的陪伴、全然的关注后,他如何忍受她的离开,甚至将她的关注、陪伴全都移到皇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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