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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3页)
着我,自顾地玩着他叔叔的外套扣子。    男人一双大手轻轻施压,似乎想把小男孩的脸转正过来。    我连忙阻止:“不用了,没关系,我已经记住他大概特征了。”    “这么快?”他话中的问号是好奇而非怀疑。    我微微一笑。“这是吃这行饭的必要能力之一。”    “原来如此。”他又说。    于是我猜这或许是他的口头禅。    接下来我专心画画,没察觉到咖啡是何时送到的,但不时察觉到一股投射到我身上的视线。    那视线太过赤裸,终于我停下笔,挑起眉看着视线来源。    他的目光仍锁定在我脸上,但是渐渐栘开了…没有栘得很远,就停在我画画的那只手上。    他在看什么?    我的戒指?很普通的一只白金戒,有意义的是戒圈里的英文缩写。    他的声音跟他的长相一般奇特,也是很难以形容。略沙哑,偏低沉,此时似又更低了些。    “你结婚了?”    我定睛看着他。“是的,我结婚了。”    好一会儿我不再理会他,只是一心三思地想要把画完成。    没有花太久时间,画完了,依照惯例,我会先把完成的画给客人看。    所幸摆摊到现在,还没有人要求退货。    他也是。但他提出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怎么没有在画上签个名?”    签名?我没有这习惯。以前没有客人提出这要求,我也想可能大家都会比较喜欢画面上干干净净的。    显然这个客人不一样。我很好奇:“为什么想要签名?”    他那张显然不常笑的嘴微微地向上扯动,看起来竟然显得很温柔。    “我是想,签上了名,如果以后你成名了,这张画就可以增值了。”    “啊,”我惊喜地说:“真是个好答案!”不过这大概不可能,似颜绘是商品,不是一般艺文界所认可的“艺术”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觉得未来充满希望。“谢了。”    我捉起笔,在签上名之前再一次询问:“确定要签?”    他点头。    于是我签了。    第一次签名签的这么快乐,而且带来了成就感。    两个大字挥洒而下…    “苏西?”他抬眼问。“你的真名?”    我点头。“真名。”    我把画交给他。他付我钱。    我心安理得地收下那张纸钞。    这时我才注意到桌上的两杯咖啡已经不再冒烟了。    迟疑地,我端起我那杯,尝了一口。果然是冷的。一口气将冷咖啡喝光,放下杯子,然后捉起帐单去结帐,连同他的算在内。    他抱着小孩,没机会阻止。    我付了两杯咖啡钱,回到位置上背起书架,笑着对他说:“下回有机会,让我画你。”    他则看着我,眼神看不出情绪地说:“下回有机会,让我请你喝咖啡。”    我回他一笑,背着画架走出咖啡馆。    以为就此应该要分道扬镳,却不意此后的人生都与这个男人或多或少牵连在一起。    **    回到家的时候还算早。我匆匆卸下作画工具,将鱼市买回来的螃蟹rou放进厨房的流理台上准备煮一顿螃蟹大餐。    我知道杰生今天下午会到艺廊去和艺廊经理讨论一些事,看样子,他还没回来。我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或许有些人会认为玩艺术的人,生性会比较浪漫,这是个错误的观念。结婚三年多,我们没拍结婚照,没度蜜月,没庆祝过结婚纪念日。连情人节和生日也没收送过一枝花。    杰生认为做别人都做过的事,呛俗。    老话,艺术家最怕呛俗。    尽管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爱情上,却一点都不浪漫,实际得很。不…也许也不实际,真正的实际不是像我们这个样子的,也许我跟杰生的血液里还是很浪漫的,但我们的浪漫只用在对艺术的眷恋上。    从冰箱里把该解冻的食材取出来后,我洗了个战斗澡,然后便开始准备晚餐。    我买了现成的蟹rou,又从鱼贩那里拿了附赠的香料和酱汁。照着鱼贩阿美教导的几个步骤将蟹rou压成饼状,洒上香料后放进烤箱里烘烤,最后再淋上特制酱汁,一道主菜就完成了。    炉子上的萝卜汤还得炖一会儿,我趁这时候摆餐具,顺便准备几碟小菜。    待一切大功告成,杰生还没回来。我把汤留在炉子上保温,然后坐下来等。    杰生最喜欢吃蟹,我等不及看他回来后闻到蟹rou香时,眼神发光的样子。    我已经很久没在他身上看见那样的热情。    我想唤回过去那段美好的日于,想念他温柔多情的眸光。    蟹rou很贵。但还好,自从开始了似颜绘的工作后,我们的经济状况似乎有点改善了。    上星期我到邮局去缴电话费时,意外地发现我存摺里竟然累积了一小笔金钱!这是结婚以后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我们总是入不敷出。    油画的颜料很贵,杰生又常常对他的画不满意,老是重画。    真正挨饿过一阵子后,我实在怕了。    从来没想过金钱能带给我这么多的安全感。    现在离我最近的梦想,是买下一间自己的窝,昂贵的房租时常令我滴血。这些都是杰生不明白的事,有几回我试着跟他讨论我们的困境,但他完全不愿意听,于是我就放弃了。    艺术家如果不能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就必须有人能够支持他。    反正我没天赋,又反正我大概画不出什么好东西来,那么两个人当中,我是应该要支持杰生继续画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到了半夜,杰生还没回来。    我开始担心了。    翻着电话簿找晴山艺廊的电话,打通了,没人接。    杰生不带手机…手机铃声令他神经紧张,而且呛俗。    我找不到他,于是又打了几通电话试着联络艺廊的人。    最后终于找到艺廊经理的住宅电话,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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